【银土】在路灯熄灭前向你告白
• 原作背景，双箭头
——————
“我在脑子里排练了上百遍，生日那天在定食屋假装和你偶遇，带着开玩笑的语调对你说‘生日快乐’，趁着你发呆的时候偷看你的侧脸，最后再借着酒劲向你告白……为了这件小事阿银我从一大清早等到了现在，屁股都快坐麻了。”
——————
最后一个。
随着攘夷浪人哀嚎着倒下，土方用力挥动胳膊，把刀刃上的血甩到了坑坑洼洼的地上，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周围赶来扣押和记录的队士熙熙攘攘，老旧的水泥地上被踩了不少血脚印，黄色的警戒线围起了浸了血的地面，刚好把疲惫的鬼之副长隔在了忙碌范围外。偏远地区的路灯有些昏暗，土方十四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朝着头顶的半轮残月吐了口白雾。
“副长，有受伤吗？”
来的人是山崎，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罐装咖啡，胳膊里还夹着一份文件。平常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伙在灯光照不明的地方更加不起眼了，以至于本人凑到土方十四郎面前才让人反应过来。
土方摇了摇头，看着监察员把文件递给原田后又回过身来。
“好久不见了。”土方这么说道。
自从上个月自己潜入攘夷组织内部调查后就一直用传讯机和其他人联系，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好久不见，副长，这一个月辛苦您了。”
土方顺手接过监察员手里递过来的咖啡喝了几口，长时间紧绷累到几乎衰弱的神经被勉强激活，视野似乎都清醒了不少，可惜没加蛋黄酱还是让他感觉少了几分兴致。
“后续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吗？”
“副长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好了……忙了这么久您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啊…需要我现在送您回屯所吗？”
监察员从口袋里摸出了警车钥匙转了两圈，钥匙的金属部分在忽闪忽灭的路灯下反射出了微弱的银色光泽，土方盯着看了几秒，随后把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他说。
“好，那您路上小心。”
土方朝他点了点头，没走出几步远又被一声叫住。
“什么事？”
“生日快乐——！今天是5月5日哦。”
……………………
……………………
……………………
生日吗……
土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看了看手机才发现邮箱也收到了不少祝福消息，这几个月实在是太忙了，要不是山崎喊了那么一句，他大概就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啊、生日的话，稍微有点想喝酒啊。
和某个烦人的家伙一起。
不知不觉走到了定食屋，当然，晚上十一点多普通的店面已经关门了，看着门帘内黑漆漆一片，土方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回去吧。
歌舞伎町的路灯算是比偏远地区的要负些责任，至少不会像恐怖电影里那样来回闪烁了。
像这种气温偏低的五月份的夜晚，一般不会有蠢到家的醉汉露宿街头———当然也不是没有，就像现在即将要路过的那条挨着路灯的长椅上就有个看起来不是很清醒的家伙，乱蓬蓬的头发格外显眼，整个人向后仰着，胳膊搭在木质椅背上，还穿着有些熟悉的云纹和服———
“喂——我说那边的小哥？稍微过来一下——”
“……”
土方十四郎不是很能理解坂田银时这种易生病体质大半夜不在万事屋睡觉还在这种地方晃悠什么，不过好歹想见的人见到了，听到有些醉醺醺的呼唤后还是走了过去。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黑色的发顶出现在坂田银时的视野，虽然背着光有些看不真切，但光是听声音就认出来了。
于是坂田银时抬起头来，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没精神的脸上染上了点惊喜。
“哈、我就知道是你，那种走几步就会因为工作消息稍微一顿的脚步声我最熟悉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话。土方忍不住笑了一下。
“赶紧回去吧，像你这种抵抗力和家猫一样弱的笨蛋天然卷露宿街头可是会发烧的。”
“哈啊——？谁抵抗力弱了！还有干嘛特地强调天然卷啊你这税金小偷！”
瘫在长椅上的天然卷不满地嚷嚷了一句，适应了灯光后的眼睛可以勉强看清黑发男人的五官了，眉目没有平时那样凌厉，听说在月光下看人会显得格外温柔，看来还真是如此。
这可是自己想念了一个多月的脸。那人似乎比一个多月前见面的时候瘦了一点，黑眼圈也更重了，大概是最近加了不少班吧。
“别这么扫兴啊土方君，难得见一面，陪阿银坐下聊聊天吧。”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土方十四郎在回屯所休息和聊天两个选项间拉扯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了银发男人身侧。
反正都忙了这么久了，要休息也不差这一会。
“我说你，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人，阿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呵、别太瞧不起警察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弱不禁风的，吹点冷风就感冒。”
“真不会说话啊你。”
土方没再接话，气氛短暂的沉默下来。倒也没有尴尬的感觉，只是两个人平淡无奇地并排坐着，一个在仰头发呆，一个在试着朝夜空吐烟圈。
坂田银时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路灯，天气快要热起来了，不算明朗的灯管旁有几只飞蛾在脆弱的扑扇翅膀。
“我说，土方君，现在几点了？”
他这么问道，没有像以往那样抬头看向身旁人的方向，还是一味地仰着头，看着那几只飞蛾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停落在了灯罩内侧。
“十一点四十五分。”
“啊…还来得及——！”因为惊喜，坂田银时的语调突然提高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来。
“我说，你看我一下。”
他突然直起身子来，银色的发丝被暖灯照得金灿灿的，鼻尖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发红。土方十四郎一脸莫名其妙地被他抓着肩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好，两个人在路灯下的长椅坐得笔直，远远看去像是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一样。
“你猜我要说什么？”
“哈？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几点？”
“烦死了，十一点四十七。”
“生日快乐。”
土方十四郎大概愣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毕竟上一句问的时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下一句是祝自己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真没礼貌，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不应该先说谢谢吗？”
“……”
“谢，谢，你，啊。”
坂田银时满意地笑了一下，放开他的肩膀重新恢复刚才瘫坐的姿势，视线也回到了灯罩飞蛾上。
“全江户只要是阿银我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何况只是平平无奇的真选组副长的生日而已。”
“那还真是了不起。”
“哼，不过像你这种家伙也不会特地去庆祝生日吧，拿不定阿银我还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那还真是可惜，你是第二个。”
烟抽到了末尾，土方捏着滤嘴把它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他问道，银发男人沉默了一会后才回应。
“不愧是警察先生，洞察力真强。”
“有什么事还得装醉才能说啊，反正已经演到这一步了，不如直接说出来吧。”
“……土方你啊，有过生日替别人实现愿望的习惯吗？”
“别绕弯子了。”
土方十四郎稍稍侧过头去看着他，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察觉到目光后也稍微偏过头来，和他视线相汇。
大概在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土方就知道坂田银时想说什么了。
“我喜欢你。”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回答，但亲耳听到还是让人心跳加速。
“我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会下意识地追逐你的身影，见到你时会心跳加速，太久不见又会焦躁不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种情感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说啊…土方…”
坂田银时看着黑发男人钴蓝色的眼睛，停顿了几秒后接着说。
“可以和我交往吗？”
灯光在黑发男人的脸上打下一片柔和的光影，土方十四郎盯着坂田银时深红色的眼睛看了几秒，薄润的嘴唇张了张，却只字未提。
“……”
坂田银时看到黑发男人与自己错开了视线，抬眼看向了路灯，轻叹了一口气。
“你…认真的？”他这么说道。
那双钴蓝色的眼里似乎藏着什么自己从未见过的情感，坂田银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不禁轻笑出声。
“难不成你以为阿银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醉鬼的话不可信。”
土方这么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蹭上的灰尘，耳朵似乎有些发热，大概是沾染了某人身上的酒气所致，
“我要回屯所去。”他伸手想去拿搁置在一旁的村麻纱，指尖刚摸到刀柄就被抓住了手腕。
“你明明知道我没喝醉的。”
“逃避什么啊，胆小鬼。”
坂田银时的体温顺着接触的皮肤传递过来，明明没到发烧的温度，却总感觉快要把自己灼伤了。
手腕被捏着转动到了奇怪的角度，靠近小拇指的手掌外侧被摆弄到上方来，露出了带着血的擦伤。
大概是和攘夷浪人决斗时蹭到的，土方平时不会特地观察自己的手，自然也没察觉到这处不值一提的伤。
“真是有够不小心的。”
银发男人用空闲的手在和服内侧翻找了一通，终于捏到了创口贴的包装，于是按着土方的手朝着那处血红贴了上去。
他注意到土方的无名指的关节处还粘着血，不是很显眼，已经干涸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泛着青紫色，即使是用手指去擦抹也弄不干净。
“土方，我啊…原本是来见你的。”
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有些凉意。
“我在脑子里排练了上百遍，生日那天在定食屋假装和你偶遇，带着开玩笑的语调对你说‘生日快乐’，趁着你发呆的时候偷看你的侧脸，最后再借着酒劲向你告白……为了这件小事阿银我从一大清早等到了现在，屁股都快坐麻了。”
“可谁能想到你这家伙今天偏偏没来，害我一个人喝了闷酒，店都打烊了也不见踪影，却又在阿银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恰好出现……”
他把额头抵到黑发男人的手背上，丝丝凉意让发烫的额头暂时冷静下来。
“从早晨耗到现在什么都不做，也只有你这种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能干出来了。”
“事关阿银我的终身大事，当然不能怠慢。”
……
“我是真心的啊，土方。”
他再一次这么说道，说话间的气息让土方有些发痒，于是曲起手指示意某位天然卷抬起头。
坂田银时抬起脸来看向他，后者的眼里亮盈盈的，明明是烟蓝色的虹膜，却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一样，大概是灯光和空气中的灰尘交错让他产生幻觉了吧。他想。
“这样好吗？”黑发男人问道。
“交往这种软绵绵的关系，对于你我来说或许都是一种束缚。”
“真是…多愁善感啊你。”银发男人轻笑着说道。
“有什么可束缚的？你喜欢我，而我刚好也喜欢你，这样就足够了。”
“再说……”灯光渡过的眼神显得格外温柔，坂田银时看着身前的男人，悄悄握紧了他柔软的的手腕。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保护制度不是吗？”
“你我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我不是娇柔的女人，你也不需要为多余的‘保护责任感’而有压力……这么一看我作为交往对象岂不是不二之选？”
土方十四郎扬起嘴角，微微眯起的眉眼像是夏日的晚风一样盈满温柔。
“得了吧，就凭你冷风一吹就感冒发烧的家猫体质？”
“拜托，是个人难免都会有点换季小疾病。”
“哼、那倒也是事实。”
多亏了山崎的咖啡，土方十四郎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格外清醒，过劳导致的头痛似乎也减缓了不少。
“万事屋。”
“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当然也不否认想和你交往的事实。”
他像以往那样直视着银发男人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可我是真选组副长，脑袋挂在刀刃上活命的家伙，说不定哪天曝尸荒野了也不奇怪。”
“倘若我们没有在一起，我死后你顶多感到遗憾，遗憾生命里少了个曾经爱恋过的酒友。这总比交往后让你还没来得及道别就和我阴阳两隔要好得多。”
“唉——副长大人考虑得还真是长远。”
坂田银时笑出声来，路灯已经有些昏暗了，大概是快要到了熄灭的时候。飞蛾粘在灯罩上迟迟不肯离去，像是在贪恋光的温暖。
“说起来、中国有个成语叫做‘活在当下’。”
“死后的遗憾啊什么的…阿银我不会去考虑那么复杂又长远的东西，只是眼下不能和土方你交往的话，恐怕就有另一种遗憾抢先到来了。”
“未来那么变幻莫测，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没准明天清晨世界末日，或是下一秒UFO过来把我们带走，又或者我现在告诉你身后有鬼，你立马被吓得心梗死亡……你看，不可预测的嘛。”
“说什么死亡啦，就算有危险，我也会在危险发生前像现在这样牢牢抓住你的。”
他这么说着，向前拽了拽土方十四郎的手腕，像是在印证自己说出口的誓言。
“既然相互喜欢为什么不趁着大好年华交往一试呢？又不是什么纯情高中生。”
“到厌恶这段关系之前都在一起不就好了，爱意消失后再告诉对方‘结束吧‘，最后再以一杯酒道别，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
“不过当然了，阿银我绝对不会是先提出结束的那一方。”
坂田银时轻轻闭上眼睛，在暖色的黑暗中听到了土方十四郎的轻笑。
那是坂田银时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声音。
“最后一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他说。
他感受到那只包裹了创口贴的手主动覆上了自己的手腕，有力的心跳在静默中传递给了对方。
“既然抓住了就不要轻易松开了啊，土方君。”
再次睁开眼，路灯在闪烁。
大概是要到停灯的时间了，微弱的光像星星一样扑闪了几下后彻底熄灭，坂田银时在黑暗中仿佛看到飞蛾在扇动翅膀，停落在透明的灯管上。
“当然…也别走太远了。”
他在黑夜中看不到土方十四郎的脸，只能凭大脑幻想他此时或许带着些害羞的表情。
“走太远的话，就算阿银我也会追不上的。”
土方十四郎没有回话，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坂田银时，覆上唇的是来自副长的吻。
谈不上吻技，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来，湿热的舌尖碰到了一起，烟味中还带着一丝没散尽的咖啡味。
“我会勉为其难地等你追上来的。”
“哈、真是嚣张啊。”
靠近后看清表情便容易许多了。坂田银时在吻中悄悄按住黑发男人柔软的后颈，一只手环抱住了弯下腰亲吻自己的男人，错开唇轻轻亲吻他的眼角。
……
“你这家伙可要活的久一点。”他说。
“未来80年的生日可都被万事屋包办了，要是提前死了可不会退钱。”
坂田银时感受到对方的手也逐渐环上了自己的肩膀，所幸路灯已经熄灭，两个大男人在街边长椅上拥抱在一起的场面除了当事人外可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安心。
“呵、那我一定要活的比你久。”土方十四郎在黑暗中笑着这么说道。
“那阿银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么说着，他在黑暗中送上他们间的第二个吻。
end.
—————————
后记
祝土方宝贝生日快乐！！！
这篇生贺在学校构思了好久，磕磕绊绊可算是赶出来了👉👈
偶尔也想写写面对感情比较坦率的土方，同时也很想写平淡的、成年人之间的浪漫。（
这篇里银土一直是有些察觉对方心意的双箭头，土方不告白和最开始拒绝的原因和他说的一样，“不想给双方带来负担”，银时在这里打消了他的顾虑，有一种：平淡无奇的话在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格外地有安全感。的感觉。
当然银时的内心也是有不安的，（ps：在告白前已经设想好了无数种失败后的圆场话题。）
“走太远的话，就算阿银我也会追不上的。”的意思其实是他想在生命结束之前都和土方在一起，当然土方也给了他回应，“勉为其难地等你。”像是答应了银时终生的邀请一样，不管是未来的几年或是几十年的人生，他都会陪坂田银时一起。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最后再一次祝土方十四郎生日快乐！！！
Momona.
2022.5.5（1）
评论(1)